千万勇敢·第34章
来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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苍鸿看到面前二人的时候并不意外。
尽管他这两天太过疲惫，没怎么碰手机，错过了单志刚的那则说要来拜访一下的消息，但他还是一眼看穿了两人的目的。
他简单地打了个招呼，将他们带到了会客室，招待他们坐下之后，沏上热茶，沉默等待着对方的开口。
“苍鸿教授，”单志刚望着面前年过花甲的老人，身子微微向前，“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秦放的具体情况，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他的语气很平淡，目光却带着几丝忐忑和追寻。
苍鸿有些迟疑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面前的司藤身上。司藤一脸淡然，平静得令他有些紧张。
他抿了几口桌上的茶，对上面前二人打探的目光，缓缓道：“其实最初的时候，秦先生的情况就不太适合参与这项实验。”
“他的身体表面看着没什么问题，但内部结构严重受损，完全撑不住实验给他带来的后果。”
“我们等了五年，才慢慢将他的机体调理成现在这个状态。”
苍鸿顿了顿，很快又继续说下去。
“初次实验，结果怎么样我们都不好说。我们能做的，只能是在尽力不损害秦先生身体的前提下，将实验进行下去。”
“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，秦先生的各项指标都处于一个正常值。我们原本也以为这项实验能够顺利完成下去。”
“但是结果却不尽人意。”
苍鸿停住了，他看见司藤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身上，无奈地苦笑着。
“实验进行到中后期，一些问题逐渐暴露出来。秦先生的一些部位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，无法与机械共存。这导致他有时会出现精神恍惚、感官减弱的情况。如果不加以改善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“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？”单志刚沉声，他的身子又向前探了几分，两手交叉搭在膝上，有些着急。
司藤扫了一眼单志刚，又将目光移到苍鸿身上，双唇紧抿着。
苍鸿有些犹豫，但还是开口：“办法是有的，但秦先生拒绝了。”
他看见司藤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很复杂，仿佛有什么深沉的东西在她都眼底浮动。他的心情有些沉重，悲哀地叹了口气。
“本来是可以进行二次改造，但秦先生之前受了伤，改造会影响到他的记忆中枢，可能会丧失部分记忆。”
“秦先生他——”
“他不愿意，是么？”
一道很轻很轻的女声响起，苍鸿讶异地望着眼前的女人。她全程都在沉默，这是她来到这之后说的第一句话。他点点头，带着些惋惜地看了司藤一眼。
“是，秦先生他拒绝进行二次改造。我也没有别的法子，只能将他再次冷冻在封闭舱内。”
“那他还能醒过来么？”
司藤又问，一双带着些许希冀的眼睛望着老者，等待她的却只是一阵沉默，心完全跌入了谷底。
后面苍鸿还说了很多，她记不清了，只是在单志刚起身的时候，她轻声问了句：
“我能……去看看他么？”
***
苍鸿带他们来到了地下负一层。
尽管他事先就说过封闭舱是不透明的，即使去了也看不见什么，司藤还是执意要来看看。
苍鸿领着他们走了一会儿，最后穿过一间房间，走到一条过道上。
过道一边是有些积灰的墙，另一边是一块巨大的玻璃，玻璃隔绝的那一片空间很大，就像过道一样，长得望不到尽头。
“就在这了。”苍鸿停下脚步，他站在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白色容器前，向司藤和单志刚示意。
司藤的手触上玻璃，有些怔愣。
无论是在五年前还是现在，在她知道亦或者是想起之前，秦放都未曾主动透露过关于他身体的一点情况。
印象中秦放一直是一副温柔和煦的模样，也未曾跟她抱怨过什么事。他的嘴角永远都挂着一抹浅浅的笑，胸有成竹、从容不迫。
那么大的一个人，怎么会只能窝身挤在这小小的封闭舱里呢？
司藤忽然感到胸口很闷，宛如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心脏处令她喘不过气。她恍惚地望着封闭舱，喉咙仿佛失声一般说不出一个音节。
她的呼吸一时变得有些急促，闭上双眼，指尖微微颤抖，努力地控制着呼吸。一旁的单志刚此时也红了眼——虽然他早就猜想过现在这般状况，但真正见到还是止不住眼角的湿润。
他随手揉了揉眼，不知道出神了多久，回神时看见司藤已经把手放下，神色淡淡：“看完了么？”
他点点头，跟苍鸿道过别，与司藤一起出了地下室。
***
“到了。”
单志刚停下车，轻声提醒着后视镜里闭着双眼的女人。女人睁开眼，她瞥了一眼窗外，拉开车门，跟他说了句谢谢。
天色不早，有几颗星星已经爬上天空的帷幕，光很暗淡。司藤慢慢地往住所的方向走去，周围静悄悄的，除了夏夜的蝉鸣和时不时从一旁院子里冒出的嬉笑。
司藤想起刚刚在车上单志刚没问完的问题。
“你和秦放……”
彼时的单志刚没忍心问下去，他以为她没听到，松了一口气。尽管他和秦放更为熟悉，但他并不希望司藤太过挂念秦放——他相信秦放也是这么想的。
但其实，早在回想起所有的那一刻，司藤就已经想好了。
她曾一度觉得自己与这人世间格格不入，年少时也有些中二地思考过人生的意义，往往无果。活这么久，鲜少有什么决定是纯粹地为了自己，花了许多年与丘山周旋，逃离管控之后便有些茫然无措，一时无所适从。
她在浑浑噩噩的时候遇到了秦放，他引她做回自己，陪她体验人间。红尘纷攘，尝了那么多年的冷恶，她终于在他身上汲取到那一丝属于她的暖意。
秦放或许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善意，他的身上始终有一束温暖而和煦的光，令她忍不住心生眷恋。
在秦放沉睡的那五年里，司藤曾无数次对着夜空发呆。她总觉得自己曾失去过什么东西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，结局往往是一脸嘲弄，挖苦着自己这样的人，哪有什么失去可言。
司藤停了下来，她伸手碰上指纹锁，推门走了进去。
人生漫漫，横竖还有好多年，她有大把的时光。
等吧。
等铁树开花，等枯木长芽。
等她重新见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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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安康！吃粽子没啊友友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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